西边山更多,没必要去青江啊!
一手抓着一只表,岑济和衣躺在床上想着心思,不一会儿功夫就渐渐眼皮打架,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1980年9月13日
第二天一早,岑济就醒了,没办法,村里的公鸡实在是太敬业了,也有可能是在向昨天沦为盘中餐的同胞致敬,岑济觉得它们的叫声格外凄惨,也失去了赖床的兴致。
起床之后,天色还微微亮,推开门后,有一阵阵的雾气向门里翻涌,岑济裹了裹衣服,秋天的清晨已经有了一丝寒意。腊梅婶子在灶屋里笃笃地切着山芋,岑济心里感慨,自己小时候吃山芋稀饭都要吃吐了,现在又来重温一下。烟囱里冒出了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地与雾气交织在一起,门前的空地上用破陶盆盛着稻壳,几只土鸡咄咄的啄着。
岑济回房间取了牙刷、挤了牙膏,去灶屋水缸里舀了瓢水,开始洗漱。刚洗漱完,岑济正在擦脸的时候,鲁求英从外面迈着大步走来了:“小陈你起了,刚刚去大队部分配了今天的任务,过几天要开始打稻了,要先把水放了,趁这几天大太阳晒晒田,等吃过早饭,你跟我一道,先把你送去芙蓉村。”
早饭不出所料的是山芋稀饭,腊梅婶子给岑济盛了不少米粒,还怕岑济吃不饱,又从床底下的小坛子里抓了一大把锅巴放在他碗里。岑济被感动的不行不行的,他很想说自己饭量小,这么多吃完中午就不用吃了,但还是全部干完了。腊梅婶子看着岑济肚子鼓鼓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鲁求英等岑济吃完,帮着他提了昨天在公社买的东西,两人开始向芙蓉生产队走去,一路上鲁求英给岑济介绍起了跃进大队的情况。
跃进大队一共五个生产队,其中芙蓉队在最中间,因此把小学放在芙蓉生产队,方便学生上学;莲花生产队在西北边,地势较高,下雨时不易积水,便于粮食晾晒储存,因此把大队部设在这里;二龙墩生产队在南边,生产队路口有两根大石柱子,以前玩龙灯的时候就在那里交汇,因此得名;光明生产队在东边,与公社离得近,队里地势低洼,蔬菜种的比较多;红星生产队在北边,离得最远,紧挨着笠帽山,这座山是陵谷县的最高峰,也是江城的最高峰,其实也就几百米,但这个生产队是名副其实的山村,农业生产环境最差,社员生活也很困难。
“听说县里要搞大包干,我们公社农业生产比重大,准备让我们先趟水,总结经验,然后向全县推广。”鲁求英一边走一边跟岑济说着话,突然发问:“小陈你怎么看?”
岑济正在一边走路,一边跟跳到鞋里的小石子较劲,听到鲁求英发问,一时间也没注意听,于是结合自己在机关摸爬滚打十几年的经验开始了一波表演,岑济眉头微锁作沉思状:“既然上面已经决定推广,无非是早与晚、快与慢的问题,但县里还是要做试点,说明他们还有疑虑,至于为什么把地点放在我们公社,支书你怎么看?”
“小陈你说的确实很有见地,对啊,既然已经要推广,为什么还要试点呢,放在我们公社是因为我们公社几乎只有农业,工业就一个水泥厂过得去,但是跟其他地区比还是差了点,我觉得还是要稳妥为好,既不能一改到底,也不能一点不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岑济看着鲁求英在自己思考然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后,对他的聪明睿智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我做了什么呢,我无非只是一个惊才绝艳的年轻人而已,要谦虚、要低调,十几年的老办公室可不是只有这点底蕴的。
说着两人就进了芙蓉生产队,从东西贯穿公社的大马路上往南一拐,接着是一条三百米长的泥巴路,路基还有部分石子,后来几十年里,这条小路逐渐被拓宽,还铺上了水泥,卡车也能正常通行。泥巴路尽头是一条小河,一座小石板桥跨河而过。顺着石板桥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