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带到了灶屋,两人打水洗了脸,又拿了个脚盆开始洗脚,脚盆是木头圈的,盆沿低,盆口宽,鲁求英坐在一条二板凳(比长条凳矮,比小板凳高)上,把脚放进去搅和:“小陈来泡啊,趁着水还热乎!”
岑济有点尴尬,上次跟人一起泡脚还是小时候了,在鲁求英一再催促下,扭扭捏捏把鞋袜脱了,脚放了进去。
“哎呀,你这解放鞋不错啊,鞋头还包着胶呢,鞋底厚实!这袜子也好,弹性大!”没想到鲁求英弯腰一伸手就把岑济鞋袜给捞了过去研究了起来:“内蒙那边都是这样的鞋袜吗,我在江南没有见到过。”
“要讲究卫生啊支书!”岑济在心里呐喊,听到支书好奇,就开始胡编:“这内蒙草地多,水土流失大,一下雨就成了烂泥塘,这平时走路,生产队同志们就把这解放鞋当胶鞋穿,劳保厂的工人兄弟们知道了情况后,特意根据当地情况生产了这种鞋袜!”
“那敢情好,工农不分家嘛,生产也要结合实际,你看我们县里毛巾厂,一年到头就生产白毛巾,小年轻结婚都买不到红毛巾,看来内蒙的同志们能听得进意见!”
鲁求英放下鞋袜,又摸了摸胡子、擦了擦鼻子,笑着说:“年轻人火力旺,味道冲!说明身体好!干生产就要身体好!”岑济低着头没有说话,双脚在盆里扭成了内八。
两人洗完脚,鲁求英给岑济拿了一双草鞋,该说不说,这草鞋编的真是好,又密又轻,踩着吸湿又轻巧,岑济高兴地踩了几脚。
“小伙子这草鞋穿着舒服吧,我家老头子编的草鞋那可是顶呱呱的,大队里都知道!”腊梅婶子刷完锅碗,回来看到岑济笑着说。
“婶子说的对,这比棉布的还舒服!”
“净瞎说,草的哪有棉的好,我们种地的做梦都想穿棉布鞋!”
岑济呵呵傻笑,跟着鲁求英去了主屋,鲁求英给岑济在西边耳房铺了张床,床板是几块木头片子架起来的,上面铺了才晒过的稻草,草上面又垫了不少小布片,还好天气不冷也不热,躺在上面,稻草发出酷嗤酷嗤的声音,睡着也挺舒服,就是蚊子有点多。
鲁求英从房间里出去后,岑济翻起了自己的背包,里面有充电器、数据线、指甲刀、充电宝,上山烧纸钱用的两个打火机、加油站满减优惠送的几条毛巾、一盒从别的单位开会顺走的中性笔、几本开会用的笔记本,几件长袖衬衫、几条内裤,还有两条换洗长裤。唉,为什么自己不做一个精致的猪猪男孩呢,应该带点花露水、驱蚊水什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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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济又翻了一下小爷爷留下的挎包,里面除了几本书、毕业证,就没别的东西了。不对,这个年头人出门的话,总会藏点什么,以前听老爸说坐火车都得把钱缝内裤后面,岑济又不甘心的摸了起来。
有了!岑济将挎包外面的那块盖布翻上去,在翻折处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像是金属。岑济小心翼翼地借着外头的月光抚摸着边角,在翻盖内侧摸到了一处线头,用指甲拽了两下没拽动,又去拿了指甲刀剪了一下。
挺能藏啊,岑济发出美玉学姐的笑声。用手从侧方的开口处往外一捋,一块手表出现在手上。岑济一愣,这手表看着好熟悉,猛然把手伸进上衣口袋,掏出了那块从24年带回来的手表,两只手一边一个,一模一样,翻过去看背面,钢印、数字也都一样,唯一的区别是80年的这块表好像是坏了,拧完发条也不走动。
岑济心里有九成的把握,这两块表是同一块表,但是80年小爷爷在青江边上的表,怎么会出现在24年爷爷家里?两地相隔几十里远,在这个人口流动几乎静止的时代,一般人很难跑那么远,还是在偏僻的山上。难道是爷爷后来自己去砍柴拾到的?那也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