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射出去的卫星身上?
河欢眼中微微一亮,又皱起了眉头。
卫星身上没有任何异物,这一点发射基地的员工已经确认过了。在火箭发射之后,整个基地内部系统都被锁死了,以杜绝韩岁平对它的进一步操纵。所以在卫星成功发射之后,韩岁平就被拦在了外头,没法再通过基地系统动手脚了才对。
如果他是事先通过系统内部下好命令,让卫星直接朝太空中发求援讯号的话,又会产生一个问题——卫星该往哪里发讯号?
茫茫宇宙,谁也不知道林三酒的那一个弟弟在什么地方。之所以他们一开始决定要用通讯器,正是因为它们之间的讯号能找得到彼此……没有一个“目的地”的话,卫星讯号要么就会散落进太空里,要么就得老老实实回地面……
回地面……
河欢浑身一震,像是脑中有一场雾忽然被风吹散得一干二净。他知道韩岁平的后手是什么了——他甚至隐隐约约地知道了,该怎么找出韩岁平的藏身之地。
尽管他眼前一片漆黑,韩岁平依然清楚,林三酒动手了。
从铜地码头方向传来的咆哮、震颤,将整个城市都卷入了口中。由于全城戒严,他所在之处附近连一丁点人声也听不见;他盯着黑暗中唯一一条狭窄天光,感受着地面时不时的颤动,忍受着身边乱流一样横冲直撞的各种信号,屏息等待着。
外面的天地间,不知多少可以被翻译成语言的破碎信号,从他的感知中不断闪过去,韩岁平却恍如不觉。他觉得自己的全副精神,都凝聚成了一座探测塔——只要卫星一将讯号传回地面,他就能立刻捕捉住它。
通讯器被发现,也不算意料之外。假如能顺顺利利地把它发射入太空当然最好,不过若是这一步走不通,他还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既危险又曲折,是他的最后一招——假如这一招也不行的话,那韩岁平就真的黔驴技穷了。
现在看来,似乎还没有人意识到,基地系统内部命令中有一个小小的部分已经被他早先就篡改掉了:刚刚落入轨道的那一颗卫星,即将把讯号回传给韩岁平,而不是发射指挥中心。
一旦他收到了卫星下行回传的信号,他就清楚了卫星的位置,能够与其建立联接;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把通讯器的特殊波长信号上传给卫星,将卫星当作一个太空中的“跳板”,让这段信号传向它该去的地方。
由于通讯器之间的特殊波长信号是可以彼此共鸣定位的,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信号从太空中发出去了,它就能找到接收它的另一头。要是打比方的话,就像是两块磁铁之间被一道墙隔开了;韩岁平需要先把一块磁铁扔到跳板上,让它被跳板弹出墙外——接下来,另一块磁铁就应该会把它吸住。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是头一次这么操作,压根不知道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更何况,这么做还有一个很大的风险:假如有人察觉了他的计划,当卫星讯号回传时,就能够顺着讯号找到他的位置了。
当然,大家都到了咬牙搏命的最后一刻,再担心自己的安全也没有意义了。
他的右手仍然保持着青黑色肢爪的模样,从黑暗中伸进了那一线天光里,充当接收天线。韩岁平用恢复原状的左手,摸索到那一只通讯器,将它打开了。林三酒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夹杂在炮火、风暴之中,依旧清清楚楚:“韩岁平?”
“你怎么样?”韩岁平躲在黑暗里,压低声音说道:“还坚持得住吗?”
她的喘息声十分沉重,几乎像是随时都会脱力一样。那个黑雾虽然可以拟化成各种能力,却有一个致命缺点:它每次只能拟化成一种东西。这也就意味着,当林三酒从卡片库里拿物品的时候,她的肉身就和普通人一样脆弱;当她恢复成进化者的肉身强度时,她就动用不了进化能力。
“没问题,”林三酒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