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哥也笑了起来。
“所以出了什么变故?”汉均有点儿着急了。
“我刚才说过了。”彭哥拿起一块眼镜布,慢慢地擦镜片。“我做生意,也是要人关照的呀。”
汉均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却觉得自己在慢慢往下沉。他有很多的不明白,于是他也开口问了,声音有点儿哑:“我不明白……是谁……”
“也不知道你们是打哪来的,不管在我们这儿生活多久,好像都不了解这个世界。”擦完镜片,彭哥坐在办公桌边上,一条腿垂下来。“得了,我也不问那个。你这一次犯的事情不小啊,你说你要是好好过日子,多好。何必做这种搅得社会不安宁的事?”
仓库门被敲响了,随着彭哥喊了一声“进来”,鱼贯走进来了几个同样衣着的男人;正是汉均刚才在外头看见的那几个人。小仓库顿时感觉拥挤了,叫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汉均连说话都费劲了,他明明小心了又小心,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这难道是一个陷阱?”
“诶,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没有心思骗你,”彭哥一脸很不赞同的样子,“我也是早上刚接到的电话。还是上头考虑得周全啊,你临到要走的时候,东西必须是放在身上的,要是之前打草惊蛇,东西就未必追得到手。噢,东西呢?”
太可笑了,这一切居然都是为了那六个已经屁用没有的特殊物品……汉均仍然残留着的进化者思维,正在他脑海中大声嘲笑他。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话时,身体开始发冷了,因为他意识到了眼前局面的重量。“我没带什么东西。”
“非逼我把话说得那么白。”彭哥摇摇头,说:“博物馆,不是被盗了吗?”
“你以为那和我有关系?”汉均故意装作一惊的样子,“那是另一伙人干的!我一个人怎么能办得到——”
彭哥摇了摇头,好像很遗憾他的不知趣。他抬起头,对另外几个黑衣男人说:“你们找一找。”
哪怕汉均听见脚步声想躲,他如今十分迟缓沉重的身体也没能及时躲过去。他被人一把推到了文件柜上,磕得下巴牙齿生疼,几只大手一起牢牢地按住了他;另一人拍打搜索着他的裤子、衣服、口袋,又有一人打开了他的旅行箱,哗啦啦地将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
“放开我!”汉均一张脸都涨得发热,使劲挣扎着吼道:“滚开!”
虽然体能不在,但他到底曾经是个进化者。他一后脚跟踹在了搜身那人的小腿上,那人痛呼一声退了几步,汉均趁压制他的二人一愣时,全力朝左边一撞,先将左边那人撞开了,总算挣得了几分空间——然而不等他站稳,刚才被他踹开的那男人就扑了上来,怒骂了一声“操|你妈”,一拳就砸上了他的脸。
汉均没站稳,登时摔倒在了地上。旁边那几个黑衣男人见状都激起了凶性,冲上来一下又一下地踢他、拿棍子砸他;他们专挑头脸、肚子、肋骨和两腿之间踢打,每一下都沉重得仿佛要把他的气全给踢断。没一会儿,他眼前就什么也看不清了,脑子跟着心脏一起跳起来,每跳一下都像是要将他的头壳涨裂。这比身为进化者时挨打还要痛苦——因为他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行了行了,”彭哥从桌后叫了一声,落在身上的雨点似的打击渐渐少了。挨了他一脚的那男人犹自不过瘾,往他肋骨处又狠狠踢了一脚,才骂骂咧咧地停了下来。
行李箱已经被刀子给全割破了,布料碎片无力地摊在地上。所有的衣物都被剪成一块一块,连鞋底都被拆开了,当然,什么也没有。
彭哥脸色不大好看,却笑了一声:“六个东西,你藏哪了?你身上也藏不下啊。”
汉均气喘吁吁地说:“我保证,真的不是我拿的。”
“继续。”彭哥顿了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