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屋一柳已经在进化者、副本中打了好几个滚,他却还没有实实在在地用过一次特殊物品。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阵“扑棱扑棱”的响声在他身边上下翻飞了好几分钟,他在身周找几圈没找到,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往上看——随即,他看见了一只纸鹤。
他停下脚,刚一伸出手,那纸鹤就迫不及待地落了下来。
“我之前在处理一点问题,才刚刚腾出手,”一个女孩清甜而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说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那个替你传话的人又是谁?他没有把地点说清楚,只是说你叫他帮忙传话。我有点信不过他,所以直接给你发了纸鹤。是你曾经让一个叫皮斯的人找过我吗?”
屋一柳想了想,才想起来了。对他而言,昨天的事情就好像已经隔了许多年,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他确实昨天让皮斯帮他向麦隆求助——老实说,麦隆第二天就回信了,其实不算太怠慢;只是对于他,对于乔教授来说,已经是沧海桑田了。
“你需要帮忙的话,就回信告诉我位置吧。”麦隆以这句话结了尾。
屋一柳举起纸鹤,想要回她一段口信,却迟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没事了,”他张口时,发现自己嗓音有点嘶哑,咳了几声,才说:“为了安全,你最好避开这个城市的东南边,靠近市郊坐莲山的地方。这里出了点事,对进化者来说尤其不安全……”
他顿了顿,想了一会儿,删去了这段口信。
“你知道这个城市的东南边,靠近市郊坐莲山的地方吗?323路公交车的总站,你可以搜一下这个地点,站名就叫坐莲山。总站附近有一个坐莲公园,我在公园入口处等你。”
他放飞了纸鹤,看了看方向,抬脚就往前跑。刚才的疲惫、软散全都消失了,清醒得像是被冰雪洗刷了一次。他看见了一辆出租车,赶紧一扬手——但不巧,那辆出租车上有人。
等屋一柳终于截停一辆出租车的时候,他意识到那个司机正弯腰往外看,上下打量他。他现在样子确实太狼狈了:脸上尽是脏污,满手都是干涸的血迹,衣服也撕破了好几处。不过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上车了。
“去哪?”司机戒备地问道。“你身上有钱的吧?”
“师傅,我赶时间,”屋一柳坐进副驾驶位置,急忙从牛仔裤兜里掏了几下,将几张钞票亮给他看了,语速飞快地说:“我去市中心——”
伴随着“咚”一声重重的闷响,有一个重物狠狠地将出租车前盖给砸了下去,车内二人像坐在跷跷板上一样,不由自主地朝前一倾身子——屋一柳迅速伸手扶住前方,才没让自己撞上挡风玻璃。
他一颗心几乎已经快要跳出喉咙了,整个胸膛里都像是着了火似的燃烧着,在那司机要转身开门出去的时候,一把死死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声嘶力竭地喊道:“开车!”
“什么?”那司机彻底糊涂了,脸色惊得发白,“这腿……”
屋一柳连半眼也不想去看被压弯的车前盖上,那一双包在牛仔裤里的修长双腿。“你出去就死了,开车!”
司机似乎完全是被他的怒吼声给吓得动起来的;他一踩油门,车子在尖叫声中刮着路面擦了出去。站在车前盖上的双腿,微微退了半步就保持住了平衡,随即,那双腿的主人蹲了下来——在汽车歪歪扭扭地朝前冲时,麦隆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停在树枝上的鸟,灵巧的身体叠坐在两只踮起来的脚尖上,似乎随时可以展翅飞走。
她冲屋一柳笑了笑,抬起拳头,只是一拳,挡风玻璃就全化作了迎风四溅的碎片。屋一柳提前一步将头脸都埋了下去,司机却没有这么快的反应,被卷着玻璃碎片的疾风刮了一个正着;出租车失去了控制,一头撞进了人行道的绿树上。
上车时屋一柳没来得及系安全带,登时撞进了前方手套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