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那一支禁卫军中。
尽管丧子之痛让他一度悲痛难忍,但相较于两个嫡子,只死两个庶子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谢令怎么也想不到,哪怕最后已经死了两个儿子,景宏也仍是选择了牺牲自己!
“陛下……”
“臣等莫非就那么让您生厌么?”
这一刻,谢令已经感知到有不少权贵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希冀他可以站出来,以严相得意门生以及女婿的身份为众人谋一条生路。
但谢令却无能无力。
眼下他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能帮得了众人?若是言语有失,再将身为宰相的岳父严回拉下水,那他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朝堂上,严回尽管是景宏深以信赖的权臣,但身后却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等其犯错,再夺其位!
谢令相信,以岳父严回的老谋深算,十有八九已经猜到了皇帝会放弃这一批守着位子不干正事的文官,可他这半月来一直不曾提点自己,那就说明他认为以他现在的身份不便于拉自己一把,否则不但会被政敌攻讦,也会引起皇帝本人的不快。
“连岳父大人都放弃了我,呵呵,谢某这大半辈子活的倒是窝囊!”
他扫了一圈周围,又在心中喟叹道:
“我早该意识到了,今日来北门的百官,无一例外皆是三品之下,且徒有虚名,在朝中没什么大作为。即使是陆光、靳闲之流,也都是空有才学,不曾用于正途!”
“对陛下而言,谄媚的臣子多如牛毛,杀了一批,无需三五日便可换上另一批,但有真才实学、为社稷出谋献策者,才是肱股之臣,是楚国的中流砥柱,不可轻言放弃!”
“我谢令空活了五十三载,外人羡我有一副好皮囊,入赘相府,平步青云,可在陛下眼中,我不过是他用来拉拢、试探岳父的棋子罢了。”
谢令望了内城一眼,又悄然伸手握住了身侧的妻子,问道:
“小茹,你怕死么?”
那位面容温婉的女子轻轻摇头:
“夫君,以往我每次闯了祸事,爹爹都会为我摆平,有一次年少时在城外不小心顶撞了那时还是皇子的青江王,险些被掳进宫中辱了身子,还是爹爹亲自来到在城门口将其拦住,只身布衣,仅凭一番严厉言辞便将我救下!”
“后来与你成了亲后,爹爹便管我少了,但前年元宵灯会上,慕容家的小公主羞辱你不学无术,空占四品官位,数年政绩却不如一个七八品的县城小官,有辱相府门风!我忍不住便与其争了几句,却不想被宫中的几位娘娘联合责骂,甚是委屈。”
“不过后来我听说,爹爹入宫和陛下谈了一夜,第二日那几个娘娘中便有二人被打入了冷宫。”
“夫君,爹爹其实一直都很护我。”
“但我知道,这一次,爹爹应该是不会救你我二人了。”
谢令愧疚一叹:
“是我没用。”
“娶了你,却护不住你。”
“倘若我有一身真才实学,出口便是治国安邦之策,那么你我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的下场。”
女子低头一叹,用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夫君何故出此言?”
“你我夫妻一场,我还不了解你么?能被我爹爹看中的,又岂会是庸才?你这数十年来一直藏拙,装作不学无术,和陆光、靳闲之辈同流合污,不正是为了减少陛下对相府的猜忌,好让爹爹坐稳宰相之位么?”
“今日,那拒北王世子若是大开杀戒,你我死于其剑下,那么爹爹将和拒北王府结下丧女丧婿之仇,陛下必将对其更为信赖,这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了。”
“更何况,你我的两个儿子,匡儿和成儿早在两年前便被爹爹劝去南方从了军,两个女儿又早已嫁做人妇,不必陪着我们一并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