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是异族,也会为人所不齿,在史书上留下恶名!
他父王当时若是这般做了,且不说屠杀整个羌族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自身名望受损,在民间口碑下滑,日后景宏还有可能因为此事寻拒北王府的麻烦,甚至为他带去杀身灭门之祸!
“这群老臣,活了大半辈子最惜名节,自身不肯做出屠戮百姓之事,便想脏了我父王的手,真是可笑至极!”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
“百官拦在金殿门口,不让父王进殿,几个老不死带着百官喋喋不休甚是吵闹,父王觉得聒噪,便拔出佩剑,砍了当时任职太中大夫的柴新的一条胳膊!”
“百官吓得大惊失色,禁卫军上前将父王团团围住,正在这时,陛下从金殿中走出,从父王手中拿走佩剑并丢在地上,随后搂住父王的肩膀往外走去,去了御花园的院子里煮酒下棋,整个过程全然没有去理会几个老臣、一众百官以及那个断了一条臂膀的柴新大人!”
姜山微微颔首:
“陛下对王爷的确宠爱有加,这也是让一众百官眼红不已的地方。”
姜青玉轻笑一声:
“可当父王离京的半个月后,景宏又拟了一道圣旨,令柴新北上幽州,上任刺史之位!”
“这刺史之位一坐,便一直坐到了现在!”
“由此可见,咱们这位陛下对父王还是有颇多忌惮的,否则也不会将这么一枚钉子早早嵌在幽州!”
“……”
姜山沉默不语。
景宏嵌入北境的钉子又何止柴新一人?
近二十几年来,北境官场以及军部的中高层内部,景宏明里暗里塞了不下三十人!
其中大部分是借着雍州蒋家的手塞进来的,企图扶持王府次子姜青剑承袭王位。
但这群人怎么也没料到最后世子之位会被一直以来都不被人看好的四公子姜青玉抢了去,更没料到景宏似是早就看出了此子是在藏拙一般,居然会早早拟好圣旨,提前选定了对方做拒北王世子!
“我现在反正是摸不清咱们这位陛下的态度了。”
姜山用一种低不可闻的声音唏嘘道:
“他提前拟好圣旨,应是对公子有几分期许才是,可眼下却在吾等入京之时闹了这么一出,也不知只是想考验一二,还是存心刁难,想寻个借口削藩!”
姜青玉没有回应。
因为正在此时,“晕倒”的正议大夫陆光已经在礼部侍郎靳闲以及几个杂役的搀扶下走进了北门,似是要立即回府歇息。
“靳大人!”
姜青玉突然开口叫住了靳闲:
“何必带陆大人回府?此地足有上百名官员,莫非没有一人精通医术么?”
“你带陆大人回去,一路上颠簸,万一让病情加重了怎么办?不如寻一名医术高超的大人先当场诊断一二,向众人告知情况,也好让吾等早日安心啊!”
“否则……”
“陆大人这么走了,我会寝食难安的!”
“你……”
靳闲回头,一脸怒不可遏:
“姜青玉,你是怕陆大人病情不重,让你不够痛快吧?”
“好,本官便寻一人诊断,让世人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的目光在一众权贵里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一位垂垂老矣的句偻官员身上:
“骆大人!”
“您老曾在宫里做了三十年的御医,妙手回春,德高望重,便由您来为陆大人诊断一下吧!”
姓骆的老臣咳嗽两声,点了点头:
“那老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他在两位年轻丫鬟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了几人身前,并伸出一只手为陆光把脉。
“如何?骆大人,我夫君病得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