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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麻子随着安郎中进了松鹤堂的后院,把驴车停在院中,自己坐在了后堂里等待掌柜的。
刚才还要动手赶人的凶恶伙计,此时一个个低眉顺目,安分守己地站在一旁,不时为他递茶倒水。
还有那位陪他聊天的和善老郎中。
这种舒爽的感觉十分新奇,让孙大麻子浑身酥麻,仅有一种“农奴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令人沉醉。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散乱的脚步声,走近来一个头戴员外帽,大褂宽裤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刘管事,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堂中。
“掌柜的。”
安郎中见到来人,急忙颤巍巍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嗯。”
男人轻轻应了一声,对左右道:
“安郎中年纪大了,久坐伤骨,你们几个,扶他到房中休息。”
几个伙计领命,将老头搀走了。
铁掌柜这才落座,翘起二郎腿,乜了孙大麻子一眼,轻声对一旁的刘管事问道:
“老刘,这就是你说的贵客?”
“就是他。”
“哼!”
铁掌柜把嘴一撇。
虽未明说,轻蔑不屑之意已摆在了脸上。
孙大麻子见状,立刻从刚才无与伦比的快感里脱身出来,打了个哆嗦。
这时,铁掌柜又开口了,语气略有不耐:
“小子,听说你要和本掌柜做生意,不知做的是什么生意?”
孙大麻子没说话。
“掌柜的,那小子带的东西就停在院子里。”
刘管事悄声道。
“哦?”
铁掌柜闻言,一对贼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啪地放下了茶盏,道:
“走,去看看!”
说完,不等孙大麻子有所动作,便起身背着手,领着刘管事走了出去。
孙大麻子猛地回过神,害怕出岔子,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院中,便见那位铁掌柜正皱眉站在驴车前,凝神端详着那只皮袋,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孙大麻子来了,便沉着脸问道:
“这是什么?”
“是俺从家里后院地里挖出来的...珍贵药材!”
孙大麻子梗着脖子道。
珍贵药材?
铁掌柜一听到这四个字,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奸笑,心道一句走运。
虽然那驴车捆的脏兮兮的皮袋几乎都和地皮一色了,但里面鼓鼓囊囊,好似装着什么东西。
这位铁掌柜白手起家,最初发财,就是凭借无意间得了几株成形的老参,他自然知道那些山民虽然贫困,可常在深山老林里谋生,掘得奇花异草的机会还是有的,只此一节,便绝不可以貌取人。
管这小厮贩的是真药假药,拿出来看看也不亏本,倘若是个骗子,再命人棍棒相加不迟。
打定主意,他便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的神情,随口道:
“既然如此,还愣着干什么?本掌柜还等着回家吃晚饭,赶紧打开看看吧!”
“好嘞!”
刘管事欣然应诺,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扯开了皮袋上的绳扣。
孙大麻子见状张了张嘴,并未阻拦。
系住皮袋的绳子被扯下,一具赤身裸体,没有下巴的女人尸体从皮袋中滑了出来。
这女尸,周身上下如木雕泥塑一般僵硬,虽是全身裹着绿苔泥水,容颜栩栩如生,看起来颇为秀丽端正。
头上挽着快被扯散了的双鬟,只是下巴不翼而飞,上嘴唇下边是黑漆漆一个大窟窿,豁然将脸孔拉得长了许多,说不出地狰狞可怖。
那刘管事眼神不太好,初时只见白花花一片,还以为是一株人高的野参,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