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诀道,
“我记得,朝堂明明说要买米以赈灾,可为何那粮车上掉落的却是劣粟?百姓们怎么能吃这个东西,你就算要在朝堂挖钱,你也该看看是什么时候,百万黎民生死攸关的事情,关无忘,你怎能在这件事上动手脚挖钱?”
关无忘满不在意地笑笑,捏起那几粒劣粟,
“原你也知这是百万黎民生死攸关的事,可人饿的时候,草根,树皮,甚至是所谓的观音土,有什么是吃不下去的?劣粟又如何,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不能吃?”
关无忘抬眸看宫长诀,眼神里几分认真,
“买一斤细米的价格,能买十斤劣粟,就意味着能多救九倍的人,宫长诀,你一向衣食无忧,没有真正见过满地饿殍,饿到了极点,纵使是观音土,也是救命的东西。更何况,我换掉的变成了劣粟,不再是细米,一路上,交接的人无法利用从中挖去部分去换钱,能多救多少人你又清楚吗?”
关无忘的声音落在宫长诀耳中,一字一句都不带半分玩笑的意思。
宫长诀的眸落在关无忘指尖的劣粟上。
沉默良久,宫长诀道,
“是我错怪你了。”
关无忘拿起书,悠悠道,
“我早就说过,你长得这么漂亮,只会说大道理,好生无趣,你该去看看外面的百姓,看看那些你们宫家护着的百姓是什么样子,才能护得住熙熙攘攘百姓之人,而不是只将他们当成一个印记,一个图腾,你把这个图腾记在心上又如何,只有你了解这个图腾所代表的含义,你才能真正护住,而不是干巴巴地继承你宫家一个姓氏的抱负与责任。”
宫长诀缓缓道,
“多谢……你说得对。”
她从未真正看过百姓的生活。下意识护着百姓,不过是继承宫家的家训,她也许确实该认真看看她想护着的这些人。
关无忘道,
“今日寻你来,是想告诉你,与我合作的并不止你一个人。”
宫长诀反问道,
“还有别人?”
关无忘笑,
“大抵这个人,你会很喜欢吧。”
宫长诀也不作多想,小二将一壶花茶蹭蹭蹭送上楼,给宫长诀倒好,又恭敬地下去了。
两人说话间,雅间的门开了,宫长诀此时倒有几分好奇,这另一个与关无忘合作的人是谁。
一双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缓缓推开门。
入目是一片白色绣了流云纹的袖角,那人缓缓入内。
霎时一片死寂,宫长诀仿佛僵在了原地一般,一动不动,握着茶杯的手却越来越紧。
来人身材高大,眉目清俊,气度不凡。
可那人,是她避之不及的楚世子。
宫长诀只觉得一颗心似乎要跳出嗓子眼,她故作平静地放下茶杯,手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关无忘的话尤响在耳边,如惊雷一般,
大抵这个人,你会很喜欢吧。<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