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烨也是头回遇到这样的事情,除了安慰,并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见宁姝脸上伤心和担忧交错,他自责不已:“是我待他太严苛了。只想叫他多学些东西,却忘记他只有六岁。”
宁姝也颇是自责:“也怪我,明明知他对你有误会,还把他往你这里推。他一定是以为我不他了,才会这么离开。”用力咬:“不知他会去哪儿,天都黑了,他那么小,万一……万一被人拐走怎么办?”
“拐走倒不至于,只是他若有心藏着,我们怕是寻不到的。”
宁姝叹气。
司烨看向眼前的破房子,虽然一眼就知里面没有人气,但此时此刻,能做些事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于是他问:“以前小峤住在此处?”
宁姝应声:“是。”
司烨朝它们走去。
进屋之后,一股久无人居住的味迎面扑来。司烨用手挥了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通风,又取出火折子吹燃,借它的光芒打量四周。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地上有个四角近乎被磨平的木箱,打开查看,里面只有几件布衣裳。除此之外,厨房有两个土碗和一个小菜碟,锅是破的,米缸是空的,缸里漂浮着一层不知名的小虫。
很明显,靳云峤没有回来过。
宁姝站在门边看到司烨放下缸的盖子,紧锁的眉头并未展开,便知没有头绪。她心里越发烦躁,把能想到的地方重新又想了一遍,凝神之事,忽闻雷声从天边跌来。她吓了一跳,捂住耳朵赶紧往司烨怀里蹿。司烨也有些惊愕,抱住她轻拍她的背,同时问:“南地冬日也打雷?”
宁姝怯怯地从他怀中抬头,小声解释:“不是南地打雷,是玛贡山禁地有雷。”
“还有此等异事?”
“嗯!”宁姝不迭点头,“确实奇异得很,我们说不清楚的,反正一直都知禁地会打雷就是了。加上那里毒障多,没几分真本事的人更不敢靠近,所以没人去纠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没人……
一个念头从宁姝脑海里划过。
正说什么,见司烨盯着她看,秋目中神色意有所指,显然也想到了同一点上。
“我们去看看!”
走了一步就被司烨拉住。
“我去,你留下,”他认真,“上面定然会有雷声,你这样跟着,我放心不下。”
宁姝笑了笑,从纳囊中取出一截纱布,撕了,又捏成小球往耳朵里塞,:“让你一个人大晚上的去玛贡山,我也放心不下。不就是打雷么?你看,这样就没事了。”指指耳朵。看他仍旧沉着脸,又补充:“相公你也在的呀,你在我就不怕了!是我真的扛不住,大不了你敲晕我把我背回飞花瀑?”
“……”
“走啦走啦!”
沿小路上行,宁姝忐忑不安。
说实话,她从没有晚上去过玛贡山,这一路到底有多少毒虫毒花没人能说得清。稍有不慎,就是掉命的事。可正因如此,宁姝才必须立即上山,她是个成年人,夜色朦胧之下,都无法保证能好手好脚的出来,更何况靳云峤这样的小孩子。她不停在心中默念,希望靳云峤真的在禁地那处,又希望靳云峤不走,等着他们寻过去。
离禁地越近,雷声愈加明显。司烨感觉到宁姝的手越拢越紧,便更为用力的握住,回应着她。等踏入禁地范围,隆隆雷声已不绝于耳。刺眼的闪电一接一,划过漆黑的夜空。宁姝全身发抖,勉强眯着眼睛去寻靳云峤的身影。待又一闪电划过,她忽然看到长垂的藤蔓间,缩着一个小人儿。
“在那儿!”宁姝立即叫出声。
司烨:“我过去。”松开手。
几乎瞬间,一条足足有手腕细的蛇登时弹起,如离弦的箭般,直径往靳云峤袭去。司烨想也不想,抽剑一斩。腥凉的血喷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