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他起身相扶，“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不容易。”

旁人或许听不明白，可司烨和宁姝却知林甄这句“不容易”里包含了多少意思。往生门生死石前那幕同时掠过二人眼前，当时是萧影没有留意到司烨身上的玉佩，那他们早就魂归南地，又哪里会有后面这些甜蜜相守的时光？

不过想到玉佩，司烨不由自主用手了那块温润微凉。

“话说回来，萧影没为难你们吧？”林甄脸上笑意不减，“不对，‘为难’这词不妥当，我应该说，萧影待你们是不是恨不得把一切好的都送到你们手里去？”

司烨和宁姝俱是一愣。

“师父何出此言？”

林甄见他们这等反应，神色微微一沉，反问：“他待你们不好？”猜到司烨十有八九会缄默不语，他转看向宁姝。目光深邃锐利，引得宁姝的心抖了一抖。

眼看躲避不开，她只能轻声解释：“相公后来才想起林大人之前同他说过玉佩之事，因此最初并没有将玉佩拿出来。”剩下的话她不敢继续多说，林甄了解萧影，定然能猜到当时萧影对他们做了什么。

果然，林甄脸色大变，沉无比。

“他伤你们了？！”

司烨和宁姝都没有答话，也不知答什么好。

“哼！他竟——”

本想发火，可忽然想起现下今非昔比，司烨不再单单是他心疼的徒弟，也是萧影的亲生儿子，宁姝更是他的嫡传弟子和儿媳妇。他若在他们面前反复提及那些不好的事情，只怕会让这两个孩子愈发难堪，无所适从。念及此，他散去心中不快，缓缓一叹。

“呵，瞧我，险些忘了一件最重的事！”林甄面色又带了点点笑意，朝宁姝招手，“小姝，过来。”

突然被叫到，宁姝心惊一瞬，但还是乖乖去了。随即林甄侧目看一眼茶杯，示意：“这杯茶，我可是等了一年了。”

东淮的规矩宁姝并不太了解，只是有所耳闻。不过敬茶这件小事也难不倒她，她浅浅一笑，双手端起茶杯，屈膝跪下，将茶杯高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请林……”顿了一顿：“请师父喝茶。”

林甄和蔼笑：“你这孩子倒是聪明，不过这个改口，我不太满意。”

宁姝一口气噎在心口，小心脏紧张得咚咚直跳，身子僵得如同块木板，动都动不了。

不满意怎么办？不能叫师父，难叫爹？不会呀，相公也是叫他师父，我叫他爹岂不是很奇怪？那……

正暗自苦恼，一阵淡淡竹香忽然在身边缭绕开来，而后一双温热的手覆在她的小手上，从她指尖端走了那杯茶。

“义父，烨儿先敬您这杯茶。”

“好！”林甄重新开心笑起，却并不接茶。

宁姝会意，赶紧同司烨一起托着那杯茶：“义父，姝儿给您敬茶！”

“哈哈哈！好！”这次林甄才将那茶接过，却是如同饮酒般，仰头喝至杯底，仅留下一层茶叶。放下茶盏，他颇是感慨：“好孩子，起来去坐罢！若是笑笑还在府上，看到你们这般，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小姝你还不知，那孩子是最喜欢你的，我一度认为，她喜欢你甚至超过了我这个父亲！”

宁姝莞尔：“笑笑确实惹人喜爱，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跟其他姑娘是不同的。不过我是女儿我知，不管怎么说，女儿心中最喜欢的，定然还是自己的父母了。”

司烨朝她乜来，没有说话，但眼神不言而喻。

宁姝略是抬头，意思也很明显：

怎么，你吃我爹娘的醋？

司烨低笑一声，收回目光：

不敢。

林甄看在眼里，心底好笑，也不知多久没有见到这儿女情长的场景了。当年夷光还在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如此，不过夷光性子比宁姝平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