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触及心中最柔软的那隅,阿酒深深吸了口气,接过铜簪,用袖子遮挡掩藏。
……
什么时候混乱起来的,他记不太清楚了。
只知道那个姓张的男人涎笑着伸手,要抓他的胳膊。而阿钱侧身上前,将他挤到了后面去。
“哟,你想先来?”男人满嘴喷着酒气,在阿钱脸上用力啃了一口。
随后拽住他两条麻绳似的细胳膊,将他扯入帏帐。
四下的人起哄笑开,也纷纷开始动作。你拉一个,我抱一个,各自忙活去了。
阿酒站在床前,看帐上撒下的影子,交叠,错开,再继续交叠……
耳畔渐渐传来呜咽,这些年他从未听过阿钱哭,但兄弟间的血缘,让他感同身受,更让他几近崩溃。
“啊!”阿钱痛苦呼喊,“阿酒……阿酒你走……”
苟延残喘的声音,阿酒像是被人捆在刑架上,片片凌迟。
“阿酒……!”
声音渐弱。
“阿酒……你走啊……走……”
男人的肆笑从帐中飘来,如细小的蚂蚁,密密麻麻撕咬他的血脉,啃噬他的神思。
他不能忍了。
紧紧捏住那根铜簪,他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对准帐帘上扭曲的长影狠狠刺去。
……
“杀人了!”
“小孩子杀人了!”
男女大吼着从门里挤出逃命,他们衣衫不整,妆容全乱,显然受到极大惊吓。
彼时萧影正手牵阎惜泪经过,听到他们嘴里的话语,瞬间皱了眉头。
三四岁的阎惜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看向萧影。
“叔叔……”
这一声呼唤让萧影生出两分犹豫,侧目看向身旁大开的门,他松开手,往里走去。
屋内一片狼藉,长梁纱帘散乱,恣意铺在地上,印满肮脏足印和酱红色的酒液。眼前桌上,酒盏倾洒,里面残留的酒液还在滴滴下落,吃剩的鲜果和瓜子壳到处都是,即使屋中熏香阵阵,也压不住那混乱的味道。如今再添血腥之气,实在令人作呕。
突然,利器入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萧影寻声而往,撩帘就看到一个清瘦少年跪在床上,扑着身下那团黑影,手握染满血的铜簪狠狠扎下,拔出,再次扎下……
他双目通红,显然已沉浸在杀人的疯狂之中。
萧影没有打断他,只是负手,静静站在一旁。
直到黑影的血浸透帐帘,濡湿大片床单,连木床边沿也开始渗血,男孩才放缓速度。
他深深吸了口气,从床上爬下,站好,木然地摊开手掌。
“哐当”一声,铜簪坠地。
萧影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地上铜簪。那是极其普通的廉价货色,簪柄坚硬,并不容易折断。而眼下它却弯折扭曲到看不出原本模样,簪头锋利的铜片上鲜血淋漓,显然男孩的掌心好不到哪去。
萧影朝他走近,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他万分平静,淡淡道:“杀人偿命,你抓我走吧。”
“你叫什么名字?”
“阿酒。”
“为何杀人?”
阿酒微微一滞,扭头看向萧影。
他以为钳制他的是捕快衙差之类的人物,可仔细再看,身边的男人气定神闲,泰然自若,气质不俗,丝毫没有要抓他的样子。
“您……”阿酒不能理解眼前这陌生人的身份,更不明白他的用意。
萧影松开手,上前一步掀开床帘,里面除了血肉模糊让人万般不适以外,还有一条纤细的胳膊和一条大腿从模糊下半伸出来。饶是见过不少浑事,萧影目中亦是变色。
“他是?”
“……我哥哥。”阿酒低头,用力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