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还没说,林笑笑又道:“是我哥的伤很严重么?”目中的雀跃转为深深担忧:“我听到周若诗说他受伤了,但当时那样我也不好问,只能忍着。方才看哥他脸色不好,伤会不会更严重了……”
宁姝心下吃惊,没料到林笑笑竟然注意到了司烨的异常,不过转念一想,笑笑知道却不声张,证明她也清楚司烨的性子,不会再转告林甄,便点头承认:“有些棘手,所以我需要去看看。丫头你还是装作不知吧,不然你哥他以后只会更闷。”
林笑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柔柔姐快去吧。”伸了个懒腰,眼神变得促狭:“话说回来,柔柔姐今晚还跟我一起睡么?”
宁姝蛾眉轻蹙,按了她的脑门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自然要过来。我跟你哥他……又不是真夫妻,遇到事帮一把罢了。”
林笑笑仍是挑眉,一脸“我懂”的表情:“去吧去吧,我先眯一会。”
宁姝走到司烨帐篷门口时,司烨正好准备换药。这场景似曾相识,司烨屈指抵在唇边,低咳一声,淡淡绯色直径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不过这次却没有慌张叫她离开。宁姝见他这般反应,忽而觉得他可爱得很,从他手边拿过药膏,用手轻轻帮他涂抹。
那夜天暗不明,宁姝只隐约感觉得到他的伤口,因此并没有在意太多。此时帐内点烛,暖暖的光芒明晃晃的,笼在司烨身上,将他每一寸肌肤照得格外清晰。他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肌肉,如线条勾勒般纵横分明,恰到好处的身材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威武强壮,亦不会显得清瘦孱弱。宁姝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男人的身体,一时间愣了神,片刻后意识到自己正在给司烨上药,赶紧摇摇头赶跑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抹匀最后一点药膏,宁姝放下药坐好了。再看司烨,这次他不止是脸和耳根,连脖子也开始发红。宁姝忍不住笑,直起身子将他常年高束的马尾放了下来。青丝漫散,几缕垂于胸前,让他看上去少了些许冷漠,多添几分温柔。
宁姝有些恍惚,初次见他,他意气风发,带着少年特有的不羁与洒脱,傲看一切,视旁人若无物。如今他沉稳了许多,冷傲褪却,在她面前更是温柔尽显。她从未想过自己有触碰太阳的一天,更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拥有。但现在这些都是现实,的的确确都是她的了。
“在想什么?”司烨淡淡笑。
温热的手掌覆在自己头顶,宁姝眨眨眼睛,咬唇露出几分娇羞。片刻后,将在心里已经思考了许久的话悉数言出:“相公,我第一次认真看你,是在牢中。当时我在想,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当官。官都是肥头大耳的,偶尔几个清秀,心思也重得很。你跟他们都不一样,要是多年后被拉下水了,真是很不值当。后来再遇见你,我忽然明白了,这世上有好官也有坏官,不管好官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只要有一个人,他也能照亮黑暗,用他的光去唤醒别的光。就像七夕夜长澜桥的花灯一般,一盏又一盏,灯多了,夜色自然就淡了。”
司烨略有迟疑:“……你不愿我辞官?”
宁姝点点头:“我知道你对朝廷失望了,但他们需要你,而我也不能那样自私。虽说你辞官后亦能惩恶扬善,为民做事,但……江湖没有明王,朝廷有。此次李瑁背后牵系,最大的不就是明王么?”
司烨脸色微沉,抚了抚她的脸:“丫头,我可以听你的话留下,只是朝廷并非你想得那般简单,我的存在与否,其实并不重要。官场诡谲,风起云涌,制衡与博弈间,往往数百人命丧。我的心已不在朝廷,与其困在死地无法做出大事,不如效仿古人,辞官云游山水。若遇需要帮忙的人,我便施以援手,路见不平,亦可拔刀相助。世间之大,总有些地方是‘官’触及不到的,所以于我来说,辞官不是结束,是开始。”
司烨说出这番话时,秋水目中熠熠生辉。宁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