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浑浊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渴望，然而转瞬就化作了黯然。

命爷摇了摇头，凄苦一笑，“来不及了！”

张小一低头默然。他知道命爷的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确实，来不及了！

“平安，我想最后再看一看日落。”

带命爷来到洞口。他靠着岩壁，望着远方两轮并肩的残阳，眼中浑浊不见，闪耀着异样的光辉。

一轮残阳仿佛变作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另一轮变作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他们手牵着手，再不分开。

“小英……”

呢喃着柔情，命爷带着浅笑，垂下了眼帘。

张小一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寒风吹过，有点冷。他抱起命爷的尸体，向洞外走去。

黄昏残芒照射在他的身上，身后影迹拖得很长，很长。

“汪！”

嗅到美味，双头恶犬淌着口水，向这边冲来。看这架势，是打算将一死一活的两人全部吃进肚中，饱餐一顿。

不远处的刺族看守看了这边一眼，便浑不在意的扭开了头。对他来说，死人是毫无利用价值的垃圾，活人也不过是蝼蚁。是生还是死，都无之所谓。

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双头恶犬就要将张小一半边身子一口咬下。这时，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张小一高踢腿了一脚，两颗狗头滚落身子两侧。

爱犬被杀，刺族看守没有愤怒，只有恐惧。双头恶犬的实力他比谁都清楚，能做到秒杀它的敌人，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他呼叫着同伴，转身就跑。

将一颗狗头踢飞，一人一狗两颗脑袋撞在一起，砰然粉碎。无头尸体倒在地上，鲜血渗入黑石，潺潺而流。

矿奴看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愣了。他们麻木的眼神，升点光辉。张小一抱着命爷尸体，向木房走去。他们远远跟在后面，各自怀揣着希翼。

另一个刺族看守正在负责发放黑粮，在他面前矿奴排着长长的队伍。见一个人族小鬼直接走到了前面，他不耐烦道：“滚到后面去排队！”

张小一看着他，面无表情，“借我点火。”

“借什么火，滚滚滚！”

扬起长鞭，刺族看守一鞭子抽了过来。

“不借？那便死吧。”

抓住长鞭，轻轻一扯，刺族看守巨大身躯飞了过来，张小一一拳锤在他的胸口。胸口凹陷，刺族看守嘴飙鲜血而亡。

“刺族人死了，刺族人死了！快逃，逃啊！”

有矿奴抱住黑粮就跑，其他人纷纷效仿，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张小一没有在意这些，他走进木房，将命爷放在床上。然后来到角落的一个大铁箱面前，捏碎铁锁，从里面拿出一个铅笔盒大小的储物盒。

储物盒里面有三立方米大的空间，全放着大大小小的灵息石。每隔七天，会专门有人来取走灵息石。离一个星期还有两天，储物盒没有装满，但也差不多了。

将储物盒放入怀中，张小一取来水给命爷洗了洗脸，又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拿出放在床头下的火折子。

吹起火焰，轻轻一扔，火折子落在命爷尸体上。拖着铁箱，拿起桌上的肉跟酒，张小一走出木房。在他身后，大火熊熊燃烧。

待到火势渐小，张小一将命爷骨灰捧入铁箱。遗体带不回去了，但他会送命爷骨灰回家。

肉摆在铁箱前面，以作祭品。酒张小一喝了一大口，然后尽数洒在地上。跪倒在地，张小一重重磕了三个头。

“命爷爷，一路走好。黄泉路上不寂寞，就让这些刺族人给您陪葬吧！”

最后一点光明沉没西山，天地一片黑暗。

站起身子，小脸一片萧杀。

……

“你们这些卑贱的奴隶，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