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离说出那句“能不能便宜些”时，他沉默冷峻的形象在安娜心中崩塌了一半，以至于陆离回到车上，重新拉起缰绳后，安娜忍不住捏了捏陆离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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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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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平静的黑眸疑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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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假的陆离。”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的安娜轻咳几声，佯装镇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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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讲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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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掀着一角，车厢里的安娜点点头，意识到陆离看不到后说道：“难道是面包价格太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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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了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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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安娜拉着鼻音，无法理解。“我们要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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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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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要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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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想法与一天之前的陆离基本重合：钱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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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短暂沉默一瞬，头也不回回答：“因为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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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打算隐瞒安娜，虽然说起来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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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接下来告诉了她自己看到空中邮轮后的猜测：这个世界正在变得愈来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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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有迹可循的事。陆离到来前几个月，黑夜灾祸降临，随后诡谲可怕的事件层出不穷，远离人类聚集点的地方正在变得越来越危险，植物不再生长，太阳路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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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人们正在经历一场温水煮青蛙。补同的是，青蛙知道水变热后可以跳出去，人们不知道，少数知道的又跳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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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出现的越频繁，越靠近人类，说明这个世界被蚕食的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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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这么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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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不相信小说里都不会出现的剧情会出现在真实世界，但她又无法反驳陆离的推测，他说的几乎找不到漏洞——这个世界的确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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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难以接受的安娜低下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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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没有安慰她，他就是那种会对将死之人耿直的说“你快要死了，最好找到合适的埋葬地和墓碑”的家伙，从不管别人是否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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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可能没那么糟糕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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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安娜抬起头，眸中带着希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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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声音平淡：“是的，这只是我的推测。但已经预见了，就要提前准备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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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悄悄握紧拳头：“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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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快找到门和血色触须的解决办法，然后准备一个足够安全的住所和足够生存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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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不会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躲起来的理查德身上。他打算在回到贝尔法斯特后，和这个世界的神秘力量进行接触：守夜人，以及调查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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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人中他认识乔尔，手电又疑似调查员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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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除魔人陆离没有过接触，或许可以问问哈德斯是否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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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旧很大，但没有风陪衬就变得温顺许多，只要一把雨伞就能避免被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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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马车离开影子镇，陆离放下缰绳，钻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