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肆无忌惮的窥视并没持续太久，十几秒后，陆离双眼忽然间睁开，对视，让安娜有一瞬间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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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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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眨了眨眼睛，默默向上拽了拽风衣，将那双黑色眼眸与额头一起遮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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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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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收回视线，在尚有余温的木椅虚坐下，心不在焉的看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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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油灯里的平稳灯芯，安静流淌，木椅和浮空的书籍影子投射在擦洗得褪色的木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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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几分钟过去，或许几个小时。半睡半醒间，一道虚幻朦胧、忽远忽见辨不清来源的说话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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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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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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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一男一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恍然间，声音的形象渐渐浮现：酒馆老板和神秘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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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意识的逐渐清晰，说话声变得拥有了方向。那似乎是透过单薄的木墙壁，传入耳中的窃窃私语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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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仍在继续，谈论的目标或许是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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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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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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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逐渐清醒的意识尝试控制身体，想要睁开眼睛。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死去一般，毫无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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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听到某个木墙地板后响起的交谈声，也能听到偶尔响起地翻动书页的声音，但身体毫无反应，连简单的睁开眼睛也无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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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毛呢风衣没有遮住脸庞，安娜此时或许会发现陆离紧闭的眼皮下，眼珠正在快速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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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完全意识到自身状况的陆离渐渐变得平静，一次次尝试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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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道窃窃私语声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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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他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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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吃下果子了，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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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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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两下。陆离的意识如同海浪一般冲击单薄的眼皮，突然间，那双眼睛倏然睁开，周围一切像是失去阻碍，清新的空气涌入，清晰而又真实的现实暴露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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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转动，油灯放在餐桌上，昏黄光亮勉强照拂整个房间。安娜坐在木椅里，捧着书静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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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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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看向单人床，陆离已经坐起，风衣从右肩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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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1点。”看向餐桌上的闹钟，安娜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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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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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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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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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集中注意，吃力的回想先前听到的奇怪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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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陆离到来之后一直避免躺床上休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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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睡眠固然可以让人精力充沛，但熟睡期间，对外界一切感知都降到最低。而且如果没休息好就醒来，那种浑浑噩噩很难让他正常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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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内容逐渐被回忆起，陆离抬眸看向窗帘，它已经好好地挂在那里，遮挡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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