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的锦衣,已经一寸不留地被染成了深红。
东海/船上
白衣同六郎坐在行往南泽的船上。白衣望着面前沉着面容的少年,啜了一口手中茶盏:“六郎为何如此不乐?”
“白哥哥,你来的真是时候。”六郎撇过头去,恨恨道。
“我就算不来,你其实也并非真想杀了那公子雪源吧。”白衣微笑着道,“六郎,有时候我在想,你是最不该留在南后身侧的一个。”
六郎回头瞪了白衣一眼,抿了抿唇,无言。
良久,他开口,阴阴地回敬道:“白哥哥,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说着,那阴柔俊美的少年起身,来到白衣面前,一手撑着他身后的墙,低头望着白衣,他身上少年应有的气息不见了,目光中没了一惯的桀骜,只剩一片森冷:“白哥哥,你懂我对你的恨吗?”
白衣依旧坐在那里,他抬头望了六郎一眼,点了点头,唇边的笑容带着一丝苦涩,他没有开口接话。
六郎伸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望着他的脑袋:“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打开这头盖骨,看看这莫名其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或许吧。”白衣轻声道,依旧是没有脾气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忍着脖子的不适,却没伸手推开他。
就这么任由他掐着。
这时,中洲神地传来了沉闷的丧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响彻东海。
两人都明白着代表着什么。
待那十八声响过,六郎终是松开了白衣的脖颈。
那白皙的脖颈多了几道红痕。白衣对六郎道:“神帝神后殂了。”
“关我屁事!”六郎呸了一声,扭头离开白衣身边。
白衣坐在那里,手中是那卷清溯部的秘籍,他望着它,若有所思。
这秘籍到手,也不怕清溯部不妥协了。天启即将巨变,南泽安危就在此刻。
突然白衣像是发觉了什么一般,猛地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六郎!”
甲板上哪里还有红衣少年的身影,那随船的小舟,解开绳锁独自离去。
南泽/神都以诺/灵家宫殿
南后伊邪那桑慵懒地俯身站在露天阳台的栏杆前,垂眸望着沧南山下的神都以诺,她双臂轻搭在微凉的栏杆上,指尖轻敲,那似琴乐的声音在浑厚低沉的丧钟声间交错着。
无论是第一声钟声还是最后一声,都没引她将目光抬上一抬。
她侧头,面上带着一丝怡然自在的微笑,不知是在听那丧钟声音,还是在听她指尖的乐声。
“十八声,看来苍皇冠动手了。”女子轻笑着低声说道。
“是啊。”她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声线平淡,没有一丝波澜。
南后回眸,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回了原先的方向。
那男子站到了她的身侧。
“灵湛公子今日怎么走出纵衡宫了?”南后开口笑问。
“在下总是在纵衡宫书房中画着窗外的同一片风景,终日看着,也有些倦了。”灵湛微笑着回答,这个男子的声音就同他的人那般,柔和温润。
南后撩了撩飞到面前的发丝,她的双臂离开栏杆,直起身来,转身就欲离开:“襄甯说得对,这里是看风景最好的一处。公子以后可以多到这里走走。”
“多谢尊主关心。”雪源湛对着南后鞠躬,然后他又道,“尊主,西尊主被盖世铎家以勾结鬼国叛族弑父的罪名赶下位。据说在审判中逃了出去,下落不明。”
南后的脚步停了停:“是吗……看来有些人沉不住气了。”
然后,伊邪那桑回头,望着灵湛公子,面上依旧是同先前一摸一样的笑意,她开口道:“公子,妾身相信,宝剑必经火炼,凤凰终需涅槃。妾身还深信无论称霸还是封王,成魔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