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钝刀摩擦的声响,令人心畏。
“老子在散步,随手宰了只肥猪给将军大人做下酒菜吃。”铎一真拍了拍手,在神宫的台阶上坐下。
“逢魔尊主好大胆子,杀了苍皇贵子,还出言不逊,这是要造反吗?”铎一真这一坐,高大的将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道。
“慕容将军任凭苍皇贵子被杀袖手旁观,若说造反,您应该也同罪吧?”铎一真笑道,丝毫不慌。
连戈望着他,铎一真也这么望着连戈。
沉默片刻之后,慕容连戈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摘下了面具。
那张刚毅而冷郁的面孔略微阴沉,却并没有丝毫杀意。
他望着面前谈笑风生的西方主人,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微笑:“你还是这么欠揍,就没变过。”
极少人知道,铎一真同慕容连戈私下是互相欣赏的挚友。更无人知道,西尊主年少之时在未央城晃悠,私下里常常同连戈过招对手切磋,年轻的西域尊主私下里没少吃过连戈铁拳的痛。
“你也是,将军大人。”铎一真低声笑道,“这么讨厌,阴魂不散。”
“当年没能打废你。”连戈轻叹了口气,望着天空,微微笑道,“现在是打不动了。”
连戈当年见到那个一脸杀戾的桀骜少年,就已然明白这孩子日后绝对会在自己之上。
后来,果真如此。
这些年,连戈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踏进苍皇神宫。这个贵公子从穿着轻便戎装,到身着黑色铠甲,到身负天锁宝器,最后荣登西方至尊之位,手持长枪逢魔。
一次次进神宫,永远扬着下颌,那样骄傲,意气风发。
说不羡慕是假的。
连戈看着他,这个男子一出生就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铁血家族出生,在刀光剑影中滚打长成,面对尘烟滚滚万里黄沙,背靠铁盾铜车千军万骥。
而自己当年习武,家里除了如今的天统神后慕容慎,就没一个人赞同。
“将军若是自己想打铎一真一顿,铎一真任由将军随便打就是,屁都不会放半个。”铎一真悠然道,接着目光一转,“但若是要替里面那头肥猪报仇,就请将军恕盖世逢魔的长枪不长眼睛。”
“若我既不想打你,也不想替那孬种报仇,只想将你带去神殿定罪呢?”连戈的双眸沉在阴影里,嘴角一挑,幽幽道来。
“那只能让将军白忙活一趟了。”铎一真哈哈大笑一声,“将军公事公办,逢魔无话可说。只是——”铎一真目光一冷,那双眼中睥睨横生,“如今这中央神地,又有谁有资格给老子定罪?又有谁不怕死地敢这么做?”
接着他语调一转,放平了声调来:“况且,将军也不想这么做吧?”
连戈无言地微笑着,他剩下的那只眼中浮现出了一丝苍凉。
他自幼出生在未央城,怎会不明白如今的苍皇神族是何状况,怎会不明白天统神帝的陨落到底代表着什么?
但最令他心寒的还不是如此,而是这偌大的神宫,居然没有几个人意识到神帝的陨落代表着什么。
他望着身边这位年轻的尊主,他渴望什么?他到底所求何物?
接着,莫名地,另一个身影浮现在他的脑中:那是一个女子,使一柄诡异的弯刀凌厉。
那放肆的笑声和傲雪欺霜的眼神,他至今难忘。
“若将军肯赏脸,来日,妾身愿用这柄弯刀同将军的方天画戟过四招。”
为何四招?未央城黑狮甲大将军慕容连戈,手持一柄方天画戟,号称三式之内必取人头。
……
想到这儿,连戈面上不动声色,在心底却微微冷笑,四方土地强者倍出,可高高在上的苍皇神族却自高自大,不思进取,依靠……命脉。
这偌大的未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