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她怕失去这个家。为了还许家的人情,她自觉低人一等,事事自己消化。夫妻俩最缺乏的就是沟通。
慧珍已红了眼眶,她静看文凯半晌,泪水湿了整个脸颊。从文凯脸上,她一开始看到的是不忍,后来是不解,最后已有些许的不耐烦。或许文凯很烦很讨厌这样的我吧,我也很讨厌这样的我。她心里想着。
最后,文凯重重叹息一声,用袖子帮她擦泪,温言道:
“到底怎么了?嗯?”他捧着她的脸,轻揉两边耳畔的秀发,“我是你老公,在你老公面前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妈为难你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嘴唇动了动,目光逐渐黯淡下来,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声音空洞,听不出一丝生气。“我觉得,我欠你们家好多…”
话说到一半,文凯猛的扶起她,用手抬起她的脸,正色道:“什么你们家我们家,这不就是我们的家吗?”
慧珍掰开他的手,雨滴随风打在玻璃窗上,啪啪地响着。静宜睡得很熟,小嘴动了动像是在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又甜又美。文凯去把窗户关好又坐回床上,搂着她道:“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就八万块钱吗,家里又不缺。妈一个月的美容就得好几万呢!”
柴嫣然是柴嫣然,她是她,那不一样。如果她也是花去做美容,文凯也不会有意见,只是给曾秀茹,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三月的雨夜依然伴着凉意,个别大城市已换上超短裙和吊带衫,但在这山村里头,人们早起出门或者夜间还是得加件薄外套才能御寒。
慧珍从浴室出来,走路有些轻飘飘的。用力甩了甩头躺在床上,只觉天旋地转,似乎整张床都飞起来了。
“文凯,几点了?”声音极轻,正要往浴室去的文凯没答应,他压根没听见。
对于文凯的冷落没来得及失望,眼一闭便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