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榻上,等令狐乐下拜礼毕,微笑说道:“大王,起来吧。”
“阿母叫我小名就好,怎么又叫我大王了?”令狐乐起身来,到左氏榻边坐下,看左氏气色,笑道,“阿母非要为我巡查民情,远去秦州,千里之遥,我本以为,这从秦州回来,阿母不知要累成什么样子了,却没想到,阿母的气色却是比往常还要好!”
左氏莫名地面颊微红,她轻轻咳嗽了声,稳住忽然荡漾的心绪,面上不露异样,雍容说道:“大王,我常年在宫中,一年出不了一次城,在宫中久了,不免就闷,人这一闷,气色如何能好?前次我巡秦州,道路虽远,然一路所见,沃野、草场,山川、河流,放目千里,和风拂怀,却是使我神清气爽,兼之见秦州百姓虽临我定西与氐秦之界,却人安其业,我也深深地为大王欢喜,……大约便是因此两故,我的气色或许比以前好了些吧。”
令狐乐说道:“阿母既是觉得出宫远行神清气爽,那以后,阿母就多出宫走走!”
左氏正有此意,不过当下非说之时,她就换了个话题,问令狐乐,说道:“大王,我见你刚才进来时,如有所思,是遇到什么为难的政务了么?”
“知子莫过母。阿母,确是遇到了件难事。”
“你说来我听听。”
令狐乐便把陈不才说的那些告诉了左氏。
左氏凝神听完,显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说道:“我以为大王是为何政烦心。此事有何值得烦忧?”
令狐乐问道:“敢问阿母,对此有何明见?”
左氏说道:“大王,我且问你,陈不才说,‘弄得高门士人与大王离心’,‘不利於将来抵御秦寇’,那万一秦寇将来真的侵我之时,上阵杀敌、御寇於境外的,是这些高门士人么?”
“自然不是。”
左氏问道:“不是高门士人,则靠谁来御敌?”
“靠我定西甲士。”
左氏问道:“兵从何来?”
“旧为营户,现为健儿、府兵和营户。”
左氏说道:“那就此事该如何抉择,大王还不知么?”<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