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以及杀路遇之孕妇以判胎儿性别等谣言,欺哄关中不知底细的士民,把其弟蒲长生生生地给描绘成了一个倒行逆施、暴虐无比的屠夫,是其人固不缺残忍卑劣之恶行,但他却好沽名钓誉,……是以,髦以为,若把贺浑邪求盟此事宣扬与蒲茂知晓以后,贺浑邪会不会被迫反乱不好说,但蒲茂却一定会抓住此机会,再向世人展现他的假仁假义,以博邀美誉。”
“你是说?”
“他会下伪诏给贺浑邪,表示他不会信贺浑邪会求盟於我定西,并把此个讯息说成是我定西的离间之计,没准儿,他还会再给贺浑邪升官加爵。……明公,无论贺浑邪反不反,蒲茂却必定是能借这个机会,把他在河北等其新得之地的名声,给扬上一个台阶的。”
莘迩忖思稍顷,点头说道:“士道,卿言有理。”总结说道,“这也就是说,如把贺浑邪求与我定西结盟此事,宣扬出去以后,对我定西大概是有利有弊,一利一弊。贺浑邪若因此被迫举兵反叛,对我定西大利;蒲茂借此以仁厚邀获河北等地士民之心,对我定西乃弊。”
“是啊,明公。”
“利弊之间,何以抉择?卿二人有何高见?”
张龟说道:“龟愚见,利大於弊。”
莘迩问羊髦,说道:“士道,你觉得呢?”
“蒲茂用孟朗的建言,现已於河北等地开始推行班禄、三长两制,消慕容氏之弊政,以解百姓之苦,并大举辟用崔瀚等北地的高门士人,遇之甚厚,……明公,蒲茂此氐,侵染华风,与鲜卑、羯等诸胡酋不同,确是我定西、是我大唐的强敌!”羊髦慨然叹息,旋即继续说道,“却奈何河北等地如今在他的手中,我定西鞭长莫及,故髦以为,既然挡不住他收揽河北等地的民心、士心,那目下之计,也就只能尽量促使贺浑邪反叛,以削弱蒲秦的军事力量了。”
羊髦一番话下来,意思很明显,也是认为“利大於弊”的。
张龟、羊髦两人意见一致,莘迩亦是如此考虑,便就定下了此事。莘迩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负责情报工作的张龟,令他说道:“长龄,明天你就通知关中、河北等地的细作,把贺浑邪求盟於我定西的此事,给他大肆地宣露出去!叫蒲茂越早听闻越好。”
张龟应道:“是。”
“第二件事,就是昨天接到的那道桓荆州的求援檄文,因为当时不知桓荆州守住南阳的决心有多大,咱们昨天没有议出个结果来。我问过景桓了,桓荆州守住南阳的决心,看来还是不小的。那么对桓荆州的这道求援檄文,我想咱们也该做出个决定了。卿二人有何计议?”
张龟说道:“桓荆州守卫南阳的决心如果不小,南阳地势紧要,此地若在荆州之手,对我定西也是间接有利的,那咱们就以较大规模的遣兵来帮桓荆州一下,未尝不可。”
“较大规模的遣兵”,遣兵往哪里去?自然非为南阳,而是攻打天水郡。张龟没有把这话明说,是因为他不需明白说出,莘迩、羊髦也知其意。毕竟定西不与南阳接壤,如果帮桓蒙的话,只能从攻打天水郡这方面入手。
羊髦没有说话。
莘迩问道:“士道,为何不语?”笑道,“你有什么高见,就赶紧说吧,不要遮遮掩掩,吊人胃口了。”
羊髦像是在思索些什么,他听到莘迩的问话,回过神来,慢慢地说道:“明公,髦刚刚忽然想到一策。”
“何策?”
“便是援助桓荆州守御南阳此事,髦寻思,可不可以一举两得?”
“一举两得?怎么个一举两得?”
羊髦的思路渐渐清晰,原本因为思考而下意识游弋移的双眼焦距也定了下来,目视莘迩,他说道:“一方面,咱们遣兵攻打天水郡,希望能以此来减轻南阳守御的压力;另一方面,借攻打天水郡的机会,把明公近年来在我定西推行施用的诸项